松山湖材料实验室成立于2018年,是广东省首批启动建设的四家省实验室之一。在5月20日的2023大湾区科学论坛“众里寻她”女科学家分论坛上,南财智库资深研究员杨海涛专访了松山湖材料实验室研究员、智能软物质团队负责人张晔,了解她在材料学方向的研究进展。
跨学科研究生物力学信号转导创新细胞外基质仿生材料设计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杨海涛:感谢老师今天接受我们的采访。我知道您是在做这个生物材料方面,您主要是研究哪方面的内容?
张晔:现在材料学从实验方法上来讲,分自上而下或自下而上,自上而下的话就是给你一个大块的材料,你如何从大做到小,然后我们自下而上就是从单分子开始,涉及到单分子合成,分子组装形成微纳结构,在整个它的分子组装的过程中,寻求单分子聚集过程对于生物里面的一些,比如说蛋白聚集行为的调控。我们主打的是膜蛋白的动态调控。通过对膜蛋白的动态调控,实现上游到下游的细胞内的生物信号转导。通过调控它的信号转导,来实现我们想要的一些生物性的功能。
杨海涛:您的这个材料在生物性的功能的实现上面有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在医学治疗上面会有一些什么样的进步或者说会有什么改善呢?
张晔:比如说细胞内的信号转导,其实它是很复杂的。我们主要关注的是力学生物学的信号转导,因为它的优势是一个自外而内的,相当于是通过膜蛋白,膜蛋白连接的细胞骨架,通过力学信号转导,可以从细胞膜打到细胞核。这一套因为是属于力学生物学,它的发展也不是很长,它比较新,是生物和物理相结合的一个领域。这个信号转导它的特色,在效率上还有潜在性来讲,基于这个信号转导所开发的药物,它可以跳出以前传统的药物耐药性的发展机制,所以它有它的一些优势。
我们主要关注的方向,因为你调整了细胞的骨架,其实就可以借此调整细胞的形态,细胞的运动,如果是癌细胞的话,像癌细胞迁移,这是癌症里边的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然后调控细胞的行为,还有细胞的一些力学特性的话,比如说(和)干细胞分化过程中的一些特(性)质也是息息相关的,所以这也是组织工程中比较重要的一环。
所以我们主要关注的是癌症研究,还有干细胞分化、再生医学这块。
广东科研大环境引导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双向合作
杨海涛:感觉好像跟颜宁科学家有点类似是吧?
张晔:她是结构生物学家,他们是解结构的。研究成果对于我们后期设计是有一定的启发性和指导性的。
杨海涛:基础性的研究最终是要对应用型的研究,甚至是应用型的产品,有很大的推动作用。必须在基础性研究方面有所突破,才能够助推到应用性研究。但是如果没有一个很好的转化的话,那基础性研究,确实也是面临比如说资金人才各方面的一些东西,那您觉得在这个问题上如何来平衡呢?
张晔:我个人觉得就是首先大氛围,大环境是对于科研导向其实挺关键的。比如说我以前在的科研院所是纯基础型研究的,我相当于是跟着国际上这个领域的它的动态和走向,去解决某一个问题。它的应用性相当于是海市蜃楼,是看得见摸不着那种感觉。
如果大环境,比如说像广东这样的大环境,它希望你能够往能够落地,或者是真正有用、实用性这个方向去走,自然而然会提供很多渠道,让你了解到实际应用中会有哪些问题。
因为现在广东省还有国家的科技部,它有一类的科研项目,比如生物材料学,它的导向性是希望看到一定的应用性,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驱动力,因为最一线的医务工作者,他们实际遇到的问题和我们做纯科研所看到的那个点是不太一样的。可能最后你使用的方法和途径和你做原来的基础科研,并没有什么巨大的不同,但是切入点会不一样,思考问题的方式也会不一样。
这个引导性,相当于是基金和政策的驱动下的引导性,我觉得还是挺关键的。对于我们来讲,就是找医院积极合作的驱动力,(基金和政策下的驱动力)这是比较主要的,而且是比较容易让我们和医院方能够找到一个共同的兴趣点,双方可以合作的。
杨海涛:您现在是在松山湖的实验室,那么我相信你也接触过很多创业团队,或者说是做基础科研的团队,您刚刚也提到了国内和广东的氛围,那您跟他们接触之后,您会用什么样的词去形容这种氛围?
张晔:我回国就直接就来到广东了,我们感觉广东这边,大家都是比较敞开的,就是有很多可能性,而且大家还是希望有一个比较好的结果,想要合作的意愿和效率都是相对比较高的。
做科研需要纯粹的兴趣和稳定的抗压能力
杨海涛:您做科研工作时间也很长,那您会对其他从事科研的工作者,比如说一些年轻人,您会对他们走这个路有什么建议吗?
张晔:我就拿当年我的博士后导师给我的建议,他说做科研工作的话,这件事情还是要纯粹一些,因为他它不是一个很轻松的职业,大家看到了它比较正面的一面,但实际上它大部分的时间其实挺枯燥的,而且是很累的。特别是你想把这件事情做好,因为科研领域,特别是理工科是不停地在往前滚动发展的,所以你基本上是不停的在学习,你和博士生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你必须要有兴趣作为你的事业的支撑点。如果你没有兴趣了,那这个工作会带给你很大的痛苦。你科研做的纯粹一些,把你的工作都做好了,其他都是附加的。
杨海涛:那您觉得在松山湖工作或者是在我们广东工作能够达到这种纯粹吗?
张晔:现在的话我觉得是。相对而言的话,虽然有一定的压力,因为国内的竞争还是挺激烈的。我说的压力它来自于你如何让你自己做的这个科研,在你的圈子和领域里面能够跳出来,做得比较好一些。但是这个纯粹我觉得主要是靠自己。
杨海涛:目前中国做得比较多的,就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是1~100的这样的工作,那么0~1的工作确实不能够用一些(资金)去堆,对吧?我给你足够的钱,那有一些0~1可能也做不出来。面对更大的困难,面对更大的挫折,您会采取一种什么态度去面对它?
张晔:我读本科的时候,本科毕设的老师跟我讲,一本实验记录里面,如果有20~30%的成功几率,这就已经很高了,所以理论上的话我觉得(科研工作者)抗压能力,还有面对挫折的心态应该是已经调整得很稳定了。
然后您说的从0~1或1~100的话,国内的科研大氛围是一直在不停地往前推的,有很多比较优秀的科学家也都纷纷的归国,我觉得在这个大趋势下,将来应该会有更多的原创性的研究出现。因为这是科研整体的沉淀,相当于是一个效应。国家现在在科研上,应用和基础研究两方都是在重视和推进的。所以我觉得会有更多更好的原创性的科研出来的,就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记者:杨海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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