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 见习记者黎雨辰 北京报道
半年内在生死线上“横跳”三次后，又一只黄金ETF最终选择离场。
2023年5月30日，大成上海金ETF发布了基金最终清盘及财产清算公告。公告显示，由于基金连续 50 个工作日基金资产净值低于 5000 万元，触发了《基金合同》约定的合同终止情景，不再开放办理申购、赎回业务，基金财产将在清算完毕后进行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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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记者注意到，5月以来，多只上海金ETF均挣扎在红线边缘，因资产净值或持有者数量低于存续要求而发布预警。不久前，平安上海金ETF在3月底公告清盘，开创了商品类ETF的清盘先河。
在业内人士看来，ETF产品清盘是市场竞争下的正常结果，在本身相对小众的商品ETF市场中，产品规模效应也更容易引导资源向少量头部产品集中。
不过作为被动跟踪定价合约的产品，也有受访对象向记者指出，黄金ETF的优胜劣汰更多源自于其作为被动跟踪合约的同质化属性，从标的视角来看，黄金板块本身收益依然可观。Wind数据显示，目前我国仍在市14只黄金ETF（不含联结基金，下同），开年以来增长率普遍在8%-9.5%之间，平均回报则为9.08%。5月以来，金价从2000美元高位收窄，但其资产保值与风险分散能力依然强劲，受到投资者的关注。
生死线上的3次“保壳”
大成上海金ETF成立于2022年3月18日，首募规模为2.12亿元。和大部分黄金ETF一样，大成上海金ETF的主要投资人为机构投资者，2022年中报和年报显示，机构投资者所占比重分别为99.25%和98.95%。
然而，在大成上海金ETF于2022年3月29日上市后的次日，便已有机构资金开始撤出。从过往规模记录来看，该基金当日份额狂跌1650万份，规模也缩水了30%。2022年8月18日，一次9000万份的单日赎回，则让该基金规模首次进一步大幅跳水至5000万元以下。
实际上，早在2022年10月21日，大成上海金就首次发布过关于基金可能触发基金合同终止情形的提示性公告。不过当时公告发出后，基金很快得到了神秘资金的出手相助。Wind数据显示，在首次清盘提示公告发出的后三个交易日里，很快便有机构向大成上海金ETF注入了2000万元，重新将规模托举至清盘红线以上。
在去年12月29日和今年3月24日，神秘资金又两次将大成上海金短暂拉回“安全区”后快速撤出。
但在今年5月底又一次触发清盘后，神秘资金没有继续相助。
Wind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一季度末，大成上海金ETF规模仅为2932.93万元，5月29日，基金在仅短暂存续了1年2个月，其最后一个交易日的规模则定格在了2294.03万元。
规模危机并非大成上海金一只产品的困境。Wind数据显示，我国累计成立过的上海金ETF共有9只。而早在3月23日，平安上海金ETF就已经在上市一年后迎来清算结局，成为了国内商品ETF诞生以来首只清盘的基金。
余下的大部分上海金ETF也在生死线上徘徊。其中5月29日，嘉实上海金ETF发布清算提示公告称，基金规模低于5000万元红线已达连续30日。
5月22日，天弘上海金ETF同样发出清盘预警，表示基金目前处于正常运作中，但已连续30个工作日基金份额持有人数不满200人。该基金成立于2021年7月，而2023一季报显示，去年11月开始，天弘上海金ETF的规模和持有人数量已分别各出现了两次“跌破红线达20交易日”的情景。
在大成上海金谢幕后，目前市场上仍存续的上海金ETF还剩7只。其中首发规模最大的是广发上海金ETF，达到了6.07亿元，不过在发行三年后的今年5月底，这一数字仅余9683万元。
目前规模最大的富国上海金ETF，其规模也从近三年前的3.56亿元滑落至1.49亿元，缩水幅度为58%。
“黄金有避险属性，是基金比较喜欢的‘壳’，所以（对于相关产品）一般能保还是会先尽量保一下。”华北一公募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分析称，“但如果基金长期规模迷你、流动性太差，客观上会导致对指数的一个跟踪误差，管理人也要考虑运作成本。像豆粕、有色金属等ETF，就都各只有一家的产品。”
事实上，ETF同质化竞争下的产品清盘并不罕见。该公募人士进一步指出，商品ETF整体市场基本盘更小，其中贵金属虽为主力商品类标的，但依然比较小众，投资者受规模效益驱使，也很可能会进一步向头部的一、两只产品集中。
黄金仍具增值源动力
什么决定了黄金ETF的规模与业绩？
记者观察发现，当前我国黄金ETF主要跟踪两大合约——SGE黄金9999和上海金，在市ETF数量各有7只。但从业绩数据来看，截至5月末，跟踪前者的ETF产品总规模为213万元，跟踪后者的产品总规模则不足5万元。
对此，一宏观分析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介绍，两种黄金合约其实都是反映黄金现货价格，其中SGE黄金9999为传统黄金现货实盘合约，上海金引入经过上金所批准的定价会员机构，采用略有差异的定价模式，但如果不是从专业研究目的出发，SGE黄金9999和上海金的走势基本可以视作一致。
考虑到上海金合约成立于2016年的缘故，比起不同的跟踪标的，基金规模与成立时间更具有高度相关性。截至5月31日，唯一一只规模过百亿的是华安黄金ETF，总规模为100.57亿元。该基金成立于2013年7月，是我国最早一批上市的黄金ETF之一。2013-2014年上市的博时、国泰、易方达旗下黄金ETF，如今的存续规模也都在10亿元以上。
2020年后，一批新公募机构加入黄金ETF赛道，不过这一时期的市场已显然没有再留下太多空间，此后新成立的ETF产品，其规模量级都仅在亿元上下徘徊。平安、大成这两家已经离席的产品也最为年轻，均成立于2022年。
也有业内观点指出，公募基金的规模竞争力与产品首发时的管理人战略挂钩。例如华安黄金ETF的首发规模超过120亿元，基本是首发规模第二名产品的两倍，进一步巩固了其市场地位。
不过与此同时，前述公募人士也向记者强调，黄金ETF近期的优胜劣汰更多源自于其作为被动跟踪合约的同质化属性。这意味着虽然一些小型黄金ETF在近期面临“存亡之秋”，但从标的视角来看，黄金板块依然值得“上车”。
Wind数据显示，开年至5月31日，我国在市黄金ETF增长率8%-9.5%之间，平均增长率9.08%，而记者查询发现，同期能化、有色、豆粕三只ETF回报分别为-8.19%、-8.45%和-13.81%。
今年一季度，受欧美银行业危机、美联储紧缩政策等影响，黄金价格一度站上2000美元/盎司的关口。5月以来，黄金板块在二级市场有所回调，不过面对后市，市场情绪依然认为资产布局可期，相关基金经理也普遍看好黄金的增值能力。
“支撑金价走好的逻辑一是在于美联储加息停止预期，甚至有降息的可能；二是应对不确定的经济环境和国际环境，黄金具备较好的抵御风险和抗衰退的特性，成为各国吸储的对象。”建信上海金ETF基金经理朱金钰指出。
富国上海金ETF基金经理王乐乐同样认为黄金依然具备配置价值：“复盘历史来看，金价的上行往往开始于加息的顶点。当下美债实际利率下行，通胀放缓，美国衰退预期加强，加息或进入尾声，我们认为黄金价格有望开启新一轮的上行期。”
据世界黄金协会5月最新研判，今年的黄金投资需求将继续健康增长，而黄金的制造需求（包括金饰和科技用金两部分）则将保持相对稳定。2023年全球央行可能将继续大举买入黄金，此外，全球金矿产量和黄金回收量都有可能取得适度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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